关于绘画过程的思考之八      思考的假象 感受的真实

 
        
《 历史的书写者 1,2 》    46cm × 55cm    布面油画   2015
 
        一直以来我认为把绘画的思考并入艺术的思考中是很重要的。即在艺术体系中认识绘画。由次可以把绘画的概念拓展宽阔。
        新的思维建立之初是冗长的迷茫,而问题的关键便在寻找一种用图像的符号性构建起的叙事性绘画之外的可能性。这要求我放弃所有的习惯性思维模式,在记忆与运气中遇到新的可能性。我确信一旦找到它,那将是一次认识的涅槃。
        庆幸不长的时间后,它终于出现了。那是在去海边的火车上,当时我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心理异常的烦躁,而车厢中又安静至极。天已经黑了,我放下手中的书,转而凝视窗外远方的几点隐约的灯火。而后突然一个词如一束光般进入到我的思考:内容。而后一切豁然开朗。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其实一直有一个逻辑模型隐藏在我的思考之后,即:艺术的价值在于内容。面对一件作品我总在千方百计的用理性思考它到底要表达什么?动机何在?目的何在?而思维逻辑却又是语言性的,所以我一直在下意识地用语言阐释艺术。但这恰恰是错的,因为语言不是艺术,语言只是艺术的一个门类:文学。而我做的艺术是超乎于语言之外的,它要表达的是语言所不能表达的内容与感受。
        由此我开始推翻对艺术内容思考的逻辑,把艺术的思考归还给眼睛。在我那双瞪大的想看清一切的眼睛背后不是我的大脑而是我的心灵。思考是假象,感受是真实。由次那些不确定的,模糊的,运动的事物开始对我充满了生命力与价值。我也真正体会到这个千奇百怪的世界的魅力:它给予了我们无穷尽的可能性。
由次我绘画之路变得宽阔起来。不再追求内容与形式的问题,转而直接用感受表达感受。这要求我在创作时必须回到最单纯,本真的状态。必须依靠自己的直觉把握创作过程中画面出现的任何一点偶然性,体会他们所要表达的感受。进而决定它们的去留。画面本身是有生命的,是可以思考的。而我不再是绘画的创造者而是一个如园丁一样的修剪者与守护者,保护那些画面灵性的生长。绘画由次不再具备方法论与规则性。甚至连题目也变得可有可无。游离于内容与形式之外后,画才真正成为绘画而能独立存在。
        随之我审视绘画的方式也变为:它所提供给我的可能性,有多少是有效的,能使我们惊喜与震撼的,画面在多大程度能触及到我的心灵。
        至于艺术家如今存在的意义,我想也许可以这样认识:通过对自己个人内心感受的忠诚,而不是为大众提供公共消遣。由次为大众化的社会保留仅有的一些另外的可能性吧。
在重构这些思考的过程中我绘制了以下的作品,作为新的尝试。
 
      
《 历史的书写者 3,4 》    46cm × 55cm    布面油画   2015
 
        我仔细研究了阿拉伯复兴社会党的几个党首,他们的一生是从一个理想主义者蜕变为一个独裁者的历程,结局都是戏剧化的悲剧。出于兴趣我绘制了萨达姆,卡扎菲的几个不同时期的面孔,由次映射出我作为旁观者的感受。